-薄荷味抹茶色月灣-

貓 02

洪荒。

看見他們不尋常的靜默，謝嵐默默的又再一次將力量延伸出去，觸及了在深淵之中的洪荒。

『洪荒…正如您所見，是頭遠古巨獸。』山川小心翼翼的斟酌著字句『從我們出生，他就被封印在那裡，日日夜夜咆哮…嘶吼著。』

「……比你們更早？那十二聖靈呢？」

『生說，他們和洪荒不能打照面，洪荒的力量足以殺死他們。』森林說著『相對的，他們的能力只能夠封印洪荒，而殺不死洪荒。』

「他到底是什麼？」謝嵐皺眉問道「…剛到這裡的時候，我還以為它是地方凶神。」

『凶神？』

「是的，凶神就是只地方上，會帶來災厄的神祇，不是所有神祇都跟你們一樣，是為平衡，為守護而存在的，各式各樣的神祇都有。」謝嵐笑了笑「甚至還有人類為了達成某些事，而創造出來的“偽神”」

『……洪荒不是凶神，他的來歷我們也不太清楚…只是他很危險。』山川抿了抿唇。

「好吧。」謝嵐齜牙咧嘴的動了動手臂，不甘被無視的小貓妖又啃了他一口。

『真是活潑啊』森林蹦噠蹦噠的跳上小貓妖的肚子，小貓妖咯咯笑著，肉呼呼的手指輕觸著森林，山川看著一愣。

『森林，他碰得到你。』
『這傢伙的天賦……太可怕了…』森林呆愣著，被謝嵐一手提回山川肩膀上去。

「那不是天賦…而是精靈的代價，戰爭中的孩子有多難生存下去，我也是知道的。」謝嵐輕聲道「這樣的天賦或許能直接逆轉戰爭，讓他成為王……不會再有戰爭，對他才是最好的，為了我的族人，吃下這一點點代價也沒有關係。」

『……這樣，會不會違反法則？』山川和森林一致的呆愣，面面相覷。

「不會…大概吧，總之，我已經做了。」謝嵐聳聳肩膀「話說，快到沒有？」

『……嗯。』森林應了聲『這個方向走過去就能碰上邊界的符印…你感覺的到吧？』

「可以，我走了啊。」謝嵐騰出一手揮了揮「拜拜啦」

『………？拜拜？』山川和森林再度面面相覷。

§

貓妖的村落帶著戰爭不安寧的氣氛，謝嵐繞著包圍，側身躲開刺來的刀刃，按著一旁的木箱翻身一躍，躍上屋頂，背後撲上一頭黑色大貓，謝嵐嘖了聲躺倒，五指併攏，幻化出刀刃，直接從下方貫穿，指尖在濡溼的傷口中張開，固定。

「行了，冷靜點，這是你們族裡的孩子。」謝嵐把抱在懷中的幼小貓妖遞到貓妖的血盆大口前，貓妖頓了一下，又是一口咬下。

狐青尖嘯著撞開貓妖，謝嵐看著摔下屋頂的貓妖默默的哀悼了三秒，狐青再度旋身撞下另一頭撲上來的貓妖，謝嵐看著在戰場上殺紅眼的雄性貓妖嗷嗷的叫喚，正在包圍他們，他抬手，沈鬱的灰色雪空撕開了一道暗沉的空間，巨獸的鼻息帶著冰冷的寒氣，龐大的爪子撕開了那條裂縫，嘶吼著爬出。

「冥，收斂些，嚇嚇就好了，不要交惡。」他站在屋頂上，微微側過身子，似乎在護著什麼，尖利的寒風呼嘯而出，伴隨著直入雲霄的龍吟—！

「夠了。」蒼老的聲音一瞬間澆熄了所有人的戰意，黑色的巨龍不耐的張閡著嘴，冰寒徹骨的龍息讓四周結起了薄冰。

「…該說夠了的是我們。」謝嵐沿著巨龍的身子滑下屋頂，巨龍慍怒的低聲咆哮，長尾一掃，身邊淨空了半圓，雄性貓妖東倒西歪的滾了一片「不由分說的開打，貴族似乎沒有地方神祇說的文明……連自己族民都不認得，這孩子可真可憐。」

「森林和山川的消息剛剛才得到…得罪了貴客，還望海涵。」老者微微彎了彎腰，謝嵐把手中的孩子遞給他。

「……祭司大人。」謝嵐微微瞇起眼「死亡的陰影在您身邊盤繞不去，惡臭的毒物帶著貪婪的眸光看著……您，準備好了嗎？」

「多謝大人關心…希望您在五年之後仍記得這孩子。」

「自然是不會忘，那可要這孩子能活過這段日子才行，死了記得一定要把骨頭都燒乾淨，別以後出事了怪我沒說。」謝嵐漫應了句，抬手招呼「狐青，回家了。」

風狐的符印捲起了雪花，終歸寧靜。